孩子的哭嚷把我从睡梦中唤醒。 蒙胧中,我受潜意识的支配, 伸出了右手想把你 这个巨人打醒,然后撒一下娇,促你去平伏孩子的哭声。 但却打了一场空。
迷迷糊糊中,我无奈地坐了起来,看着被月光点亮着的四周。原属于你我的双人床,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。你的影子仍隐隐约约地浮现在我眼前。 印象中的你,每在这时刻总会轻轻地叹了口气,然后体恤地从床上缓缓地坐了起来,对我微笑。 赤着上体,你走到了置在角落, 悬空的婴儿布袋,轻轻地哄着孩子,叫他别哭,别哭。 一切往如昨天。 可是,至从你在半年前走出大门,向我和孩子挥手告别后,你就不曾回来过。 你走出了我们的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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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的生存意识在饥饿中最为骇人。 他的哭声撕破了凌晨的宁静,也撕破了我的心。 披头散发的我掀开了被卧,匆匆地下了床,拖着还未苏醒的双脚,赶到那熟悉的角落。 孩子满脸通红地在布袋里拳打脚踢,正和饥饿对抗。 显然,他输了。 我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起,结开了上衣的扭扣,然后将他投入怀抱。泡制的牛奶早已成了奢侈品。
要照顾才刚满一岁大的孩子和又要维持这个家的点点滴滴,剥落了我原本就微薄的经济之源和精神。 无声无息,逐渐地,我已被推到了崩馈的边缘。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女人。 没有依靠,没有学问。 有的只是个孩子。
喂饱了的孩子笑容洋益。他躺在我的怀抱里,十足象个小霸王,看着我。 我无奈地露出了一丝笑意。 人生也只有这么几次令我感到满足和欣慰。 抱着孩子,我缓缓地走到了床头边,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特别缝制的被搭子放在床上。 小心地,我将孩子放进了被搭子,留了一个小缝,让他的小头钻出来探探外头无际的世界。 孩子仍是微笑的。红色的被搭子,他的城堡。 被搭子缠身,我背着孩子走出了房间。
五点了。 天色仍是一片黑。 我的肚子终按捺不住。 我走进了黑漆漆的橱房,在 月光的照亮下,把昨晚留下来的那碗白粥热了热。 这可能是这一天唯一的一餐。 我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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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鸡的啼鸣促我上路。 我急忙将早已浸在水里的几十束鲜花,放进了摆在木桌上的两个空篮子里。 花是昨天在距离屋子十五公里的大草原上采的。 仍是艳丽夺目。 我背着呼呼欲睡的孩子,手持着两个花篮,就这样,走出了大门,徒步赶向置在十公里处 的花市。
天空渐渐亮了起来,赶跑了黑夜。 走着,走着,我终于来到了每天必经的另一个目的地。 从花篮里,我拣出了最耀眼的一束花,恭敬地放在墓碑旁。 孩子的爹,这是给你的。
曾奂杰著
1999年6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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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单的女人
在物质上,她所拥有的可能是很简单的,但她的毅力和努力却一点也不简单。路永远在那儿,路永远要走。 既然如此,让我们带着信心和勇气,用心去走。
“简单的女人”是至高中后,在服兵役时的第一篇文章。 从来没想过会在告别高中后仍继续写作,毕竟之前的文章也只是为了要向老师交差。 但激于朋友的鼓励, 我试着提起了笔, 终于将这篇文章写了下来。 “简单的女人”讲的是一种“思念”和不向困难低头的“自爱”。
这篇文章是个开始。之后,写作就渐渐地成了我心灵上的支柱和抒发心情的管道。虽然很喜欢以文笔和人分享心情,但总觉得自己写得没怎么样。尽管如此,很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和家人。 他们成了我的源动力。 只因他们的认同,我还没停笔。
(“普吉之守住心中的画” 和“我也不想这样”的登出不免是一只强心针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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